第一章

    冬日的阳光并不像夏季那般烫人，王耀背靠在一颗树上，光秃秃的树枝只零星挂着几片已经泛黄的枯萎的树叶。

    他要消失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并不能用死亡这个名词，但结果而言还是一样的。

    国家虽说活得要比国民时间来的稍微长一些，但依然要迎来终结，而且国家死亡不会有名为尸体的存在。

    王耀还是挺新奇这个感觉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变透明并且生命力消散的全过程的。就像是逐渐蒸发的水滴，水分子向空气中逃离。

    王耀闭上双眼，感受着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阳光。但即使阳光也不舍地照耀他，王耀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暖。从指尖开始，一种名为死亡的冰冷带着黑暗漫延。

    王耀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即使那是未来会一直伴随着他的存在。但是管他呢，反正那时候自己也不会感觉到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王耀感觉有人温柔地拍了拍自己的背部，像是母亲在哄着哭泣的孩子。那力道太过温柔以至于王耀怔愣了很久，直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这就是我的儿子吗？”有些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真可爱，他真可爱。”

    男人似乎有些慌乱，他语无伦次地重复道：“他真可爱”，直至经由一个女声的提醒才镇静下来。

    “耀，他的名字叫【    】耀。”

    “耀吗？”女人，不，应该说他的母亲，以初为人母所有的温柔抚摸了下他的头，“我的耀，我的小耀。”